发布时间:2024-11-30 16:56:00 来源: sp20241130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青春故事。走进一个个青春的故事,感受他们的热爱与坚持,体会他们的勇敢与担当,见证他们的思索与笃行……那些跋涉的汗水,凝成了闪光的日子,那正是奋斗的青春、成长的故事。青春路上,每个坚实的脚步,都值得鼓掌。
——编 者
绽放闪光的青春
葛 竞
“那份在我青春里绽放的美好,又化作一颗颗种子,播撒在更多青春的花园中。”
青春是人生足迹里浓墨重彩的一段,一路上有鲜花,也有荆棘,有阳光,也有风雨。
人们常常会感叹:宝贵的青春之路上,该怎样留下无悔的脚印?
讲述自己的青春故事,我不由得想起一个词——闪光。
青春时,打开胸怀,仰望天空,在群星闪耀中游目骋怀。
青春时,在曲折路途中找到航灯,不彷徨、不迷路。
青春时,厚积薄发、稳步前行,绽放由内而外的人生光彩。
而青春的序曲,总是从童年开始。
我从小就喜欢阅读和写作。小学一年级时,我在日记本上写写画画,把脑袋里的灵感变成好玩的故事。到了三年级时,我已经写了上百个故事。我从中选出自己最满意的一篇,成功地发表在杂志上。我记得十分清楚,故事的名字叫《浮冰上的小鹰》。一只刚刚破壳而出的小鹰,被一阵狂风从巢里卷落到结满了冰的湖面上。正是初春时节,冰面慢慢融化,小鹰却还不会飞,随时都有可能落到寒冷的水里。它没有放弃求生的希望,一次次拼命扇动翅膀尝试飞翔。从寒冷的深夜直到次日黎明,小鹰终于歪歪扭扭地展翅高飞,飞向了自己的未来。
现在回想起这篇小故事,就像在讲述我自己的青春经历:在压力中找到动力,沉下心来,不畏艰难,总会起飞。
少年时的我一直坚持写作。小学六年级我就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童话集,还得了不少写作方面的奖项。但是上了高中后,我面对着前所未有的压力,学业负担很重。如果继续投入精力在写作上,会不会顾此失彼?父母也劝我暂停写作,专注学习。
上高三的时候,我做了一件大胆的事情,开始创作自己第一部中篇小说《魔法学校》。作品中,有个性鲜明的老师,妙趣横生的魔法课,教室里藏着令人惊喜的奇妙世界。身处繁重学业中的我,把幻想出来的学校模样写进了故事里。当然,我给自己定了一个严格的规矩:写作的同时,一定不能把学习落下。
深夜,我常常是复习完功课,才打开笔记本,开始写小说。写作像是我的“小甜点”,让我在压力中透口气。这段又苦又甜的经历,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:压力也能成为动力,困惑也能触发思考。当写作成为开启心灵之旅的通道,便不会让人感到疲倦,相反会给内心注入无限的活力。花费了不少课余时间写作的我,学习上反而更专注了。为了更好地写作,我向父母提出,大学想考艺术院校学习写作,他们很吃惊。但我却很坚定。考艺术院校又要多一次考试,复习的负担更沉重了。可我的心却轻快起来,身上都是干劲,眼前的困难就不算什么了。
经过漫长而艰苦的备考,终于迎来了决战时刻。我顺利地进入了北京电影学院学习。2001年,我又成为中国作家协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的代表,那时我二十四岁。
我既兴奋又紧张。那些以前只是在书本上看到的名字,现在成为出现在身边的人。在我的人生中,这无疑是个难忘的时刻。作家们来自各地,人生经历各不相同。与他们交流,让我对于写作的意义和美好有了更深的体会。我也得到了很多作家前辈的鼓励。与此同时,因为年轻,我被许多参会媒体关注,这让我有了更多机会去表达自己,也让我有了梳理自己写作经历的机会。现在回想起来,大家关注我,更多的是因为我是一名很年轻的作家,身上带着青春的气息,对我的青涩和懵懂也就多了几分宽容。
记得有一次和一位年少成名的作家聊天,他说,曾经自己在参加各种会议的时候,都是最年轻的那个,但现在已人到中年,青春不再。那一刻,我忽然意识到青春的另一面:它让人羡慕,引人关注,纯净美好,蓄势待发;但青春也稍纵即逝,如枝头绽放的春花,如捧在手心的细沙。如何把握好人生中的这段重要时光,无愧于自己的未来?
唯有在大千世界里寻找前进的方向,在重重困难面前坚韧不拔,在千变万化中坚持内心的热爱,才能成就闪光的青春。
青春的闪光是可贵而美好的,然而,此后的人生更加漫长。如何持续发光,进而把这种光与热传递给更多的人,更是一道需要深思熟虑的人生考题。
大学毕业后,我成了儿童文学作家,同时,也是一名教写作的大学老师。我通过自己的笔,把文学的美好带给孩子们,也通过自己的课堂,把写作的方法传递给更多年轻人。那份在我青春里绽放的美好,又化作一颗颗种子,播撒在更多青春的花园中。
如今回首,我欣赏当年自己的青春与朝气,也欣慰自己一路走来的坚定与坚持。
人生仿佛一列永不停歇的列车,一路隆隆向前。当行驶过青春这一站时,向外眺望,你不仅会看到窗外美丽的风景,窗中也映出了那张属于你的、洋溢着青春的脸。
愿此刻每一个正拥有青春的年轻人,都充满活力、自信、热情,青春都能闪闪发光。相信每一个不畏艰难、勇往直前的年轻人,一定能绽放闪光的青春。
从热爱出发
海 漄
“就像父母曾为我做过的一样,我希望他能够成为一个有热爱、有坚守的人。”
4月中旬的深圳已经开始炎热起来。清晨,坐到座位上,让空调的凉意为身体和大脑都上足发条。于我而言,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接近十二年。这十二年里,我的人生似乎循规蹈矩,但又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。不变的,是对于科幻写作的热爱。
深圳是一座移民城市,因为地理和交通的原因,成为潇湘子弟外出工作生活的目的地之一。我也是这当中的一员。在我的记忆中,故乡是一座充斥着工业气息的小城,那里有高耸的烟囱和水塔。父母都曾是企业职工,印象中他们朝九晚五,加班不多,却依然没有太多时间陪伴我。上学时,我会在中午前往奶奶或者外婆家。但到了寒暑假,如何安置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,便成为父母所面临的巨大难题。父母虽然只有高中学历,却有着朴素而正确的认知——多看看书总是好的。于是,离家不远的书店成了我最常去的地方。虽然书店里的人并不算少,但与我年龄相仿并且独自一人的孩子,可以说是绝无仅有。我孤独却自由,靠着单纯的热爱,在书海中流连忘返。
父母并不给我圈定阅读的范围。现在想想,还留有记忆的作品包括童恩正的《珊瑚岛上的死光》、刘兴诗的《美洲来的哥伦布》、汤素兰的《阁楼精灵》……也许,我自小便表现出了对于幻想的热爱,不太喜欢纪实类作品。当然,那时的我认为,自己所看的故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。我也不知道,在这其中,还有一类被归于“科幻”范畴。我更想不到,在未来,它将陪伴我很久。
如果说少年时对阅读的热爱让我获得了什么,我想应该是自由。我的阅读,看似无拘无束,却为我在一片喧嚣中支起了一座玻璃房,我在其中自得其乐。
2003年上初中时,我读到了刘慈欣的科幻小说。从此之后,我正式确定自己对“科幻”的特别偏爱,成为一个“科幻迷”。但每月一期的杂志完全不能满足我,我执着地搜寻着当时市场上出版的一切科幻书籍。
渐渐地,我走上了很多科幻迷都会选择的路,开始尝试写下自己的故事并投稿。一开始并不顺利。直到2011年,我在《走近科学》的启发下写成的《惊情喀纳斯》,才在《今古传奇》——一本非科幻杂志上发表。很快我迎来了毕业,在初入社会的忙碌中,我一度放弃了写作。当时间来到2016年左右,工作生活等一切游刃有余后,我重新捡起了写作。当我们一直热爱着什么时,就会发现,终有一天,我们能够与它再次相遇。
那座“玻璃房”还在,我必须不断用条条框框支撑它、稳定它。这些框架就是自律。于是,白天,我在现实世界中埋头工作,在这座繁忙庞大的城市中穿行,不自觉地加快脚步。夜晚,我放下满身疲惫,投入到自己所热爱的事业中去,在动笔、收笔和发表时收获快乐。“美妙的人生,在于迷上了某样东西。”这是《球状闪电》中,陈博士的父亲留下的遗言。去年,我的那道“闪电”出现了——我获得了“雨果奖”,它照亮了我有些茫然的脸。然而,强光过后,一切如故。我还是我,那个因为热爱、努力挤出时间写作的“业余作者”。
同样在去年,我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份——一个可爱孩子的父亲。一年多来,我看着他长大,渐渐褪去婴儿感,学会走路蹦跳,学会叫爸爸妈妈,不得不感叹生命的神奇。在孩子一周岁时,我的第一本短篇集《海漄怪奇故事集》出版了。我曾经不无得意地想,以后要给孩子读爸爸写的故事。但是,当它真正如孩子一般诞生时,我的想法变了。未来,等孩子长大后,我可以给他些什么?也许没有非常富裕的物质条件,我写的作品他也可能不喜欢,但我希望,自己能毫无保留地支持他的选择,支持他的热爱,为他提供一个安心的后盾和港湾。就像父母曾为我做过的一样,我希望他能够成为一个有热爱、有坚守的人。
明代徐霞客曾在游黄山时写道:“初四日,兀坐听雪溜竟日。”山下攘攘,他却独居山间,整日静听大雪融化。
愿我们都能找到自己的热爱,用自己热爱的方式度过此生。
青春的力量
南飞雁
“我也会用写作继续前行,让这种青春的力量伴随我一路走下去。”
前些日子,参观中国新诗版本馆,看到了馆藏的一本1998年出版的《苏金伞诗文集》。循着目录,果然找到了那首我最喜爱的诗。这首诗作于1992年2月27日,那一年苏老八十六岁。
苏老在1997年去世。据文友们回忆,苏老高龄体弱,晚年作品中,许多都是由本人口授、助手记录整理而成。我曾经不止一次地企图穿越到那一个个瞬间——当苏老或缓缓、或激昂、或深情地口授这首诗之际,他是什么样的状态?
我想答案只有一个——不老。
苏老不老。其实非但苏老,在我看来,前行者都不老。
河南文坛有个说法:“一把金伞,两个园丁。”前一句说的自然是苏老,后一句说的是两位德高望重的“园丁”般的老人——于黑丁先生和何南丁先生。两位“园丁”都是高寿。于老是参加过延安文艺座谈会的老作家,于2001年去世。那时我还在郑州大学读书,是个一心要从事写作的年轻人,无缘得见于老。何老是河南当代文学的重要亲历者和领导者之一,创作生涯长达六十余年。上世纪80年代,他担任河南省文联党组书记、主席,亲手发掘、提携了一批河南文学的中坚力量。那些曾经是农民、工人、教师、记者的文学青年,经何老调入文学岗位,后来都成为河南文学的代表人物。后生如我,在2001年出版了第一部长篇小说,何老参加了我的作品研讨会。少作不成熟,可供指摘的地方很多,会上,前辈老师们的善意批评让我面红耳赤。何老最后发言,他的一段话让我铭记至今:“年轻人狂一些怕什么,我都整七十岁了,还觉得自己年轻,还能时不时狂一狂。”这对当时刚刚二十一岁的我而言,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,是想起来就要红了眼圈的。那是我跟何老的第一次见面,这一面,奠定了何老在我心中的特殊位置,也勾勒起何老在我心中的形象——不老。
何老不老。何老总是青春。
后来,我作为晚辈后生,也开始参加文学活动。2004年,我参加了河南作家西部采风团,带队的是李佩甫先生。那时我是个毛头小伙子,什么都不懂,只感到兴奋。晚上在火车站集合,何老也赶了过来。见我在,他笑着跟我说:“甘肃新疆可好玩得很呢,你得好好玩,也别光顾着玩,多跟老师们学,也别光顾着学,更得好好玩。”一晃二十年过去了,现在想想,何老哪里是让我“玩”,分明是让我好好去感悟。我在一旁,看着何老在团员们的簇拥下,不时地开怀大笑,讲他当年去西部两省游历的事,叮嘱大家哪些地方一定要去看,哪些美食一定要去品尝。那个样子的何老,怎么会像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呢?整个晚上,何老唯一一次流露出慈祥老人的状态,是在大家准备进站的时候,他拉我到一旁,悄悄叮嘱道:“整个团里你的年纪最小啊,多干活多跑腿,多照顾大家。”
2011年,我第一次参加中国作家协会全国代表大会。何老也在河南团。我们白天开会、讨论,晚上一起在餐厅就餐,或是结伴聚会畅聊。我是不折不扣的小字辈,认识的师友不多,晚上常常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。何老心细如发,见我总是落单,就主动拉着我参加各种聚会。跟人介绍我时,总有很多鼓励之辞,让我如坐针毡。聚会中的何老更是青春焕发,没有一点架子。在座的人一起哄,何老便慢悠悠地唱起他的拿手歌曲《莫斯科郊外的晚上》或《三套车》。回宾馆的路上,我陪何老散步,何老跟我讲他年轻时的事:讲他十九岁的时候,跟五四时期的著名诗人徐玉诺先生成了同事,他会捋着徐先生花白的长须,两人相视而笑;讲他二十五岁的时候,写出了《检验工叶英》,在第一次全国青创会上被研讨,排在短篇小说的第一位……
那一年,何老整整八十岁了,走路已不能太快,但是很稳,一路上讲起话来抑扬顿挫。恍惚之间,我觉得走在身边的并非一位老人,而是年龄相仿,甚至是比我还小的一位同道。在他身上,有过青春,有过摧磨,但摧磨来了又走了,可青春来过就不曾再离开。他总能用青春的力量去抵抗摧磨,他总也不老。
何老不老,我以为,是因为前行者不老,前行者总是青春。从前辈们的文字间,从前辈们的风范里,从前辈们一直前行的脚步中,我确信了青春的力量。在我迈入中年之际,我也会用写作继续前行,让这种青春的力量伴随我一路走下去。
担当中成长
李晓晨
“我终究能承担起一个家庭的重量,这一切发生得缓慢却坚定不移,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。”
几乎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,我已经身处摩肩接踵的医院里,周围菜市场一般熙熙攘攘,队伍绵延几十米一直排到大门口。从门口望出去,大朵大朵的白玉兰正在庭院中怒放,它们盛开得如此热烈,给这嘈杂拥挤的地方带来难得的光亮。正午时分,玉兰树下挤满了看花的人,阳光热烈、慷慨地洒落在人群里,我从他们中间穿过。一些人站着,一些人坐在轮椅上,或是躺着——他们不知道,此时此刻,我是多么一往无前又多么焦虑无措。
今年4月,母亲第一次来北京小住,其中,二十多天是住在医院里。几个月前,我和她都未曾想到,春节假期后竟然以这样的方式重聚。开头就是一连串的检查:抽血、CT、核磁、超声、心电图……起初,母亲保持着一以贯之的刚强,那种属于“母亲”的独当一面,努力吞咽下含有各种营养的饭菜,克服腿脚的软弱坚持运动,详细回答医生护士的询问,从一只羊数到上千只再数回来,只为了获得五六个小时的睡眠。不过,随着手术的日益临近,一切迅速发生了改变。她从白天到黑夜都躺在床上,不肯动弹,不想看见医生、护士、病友,也不想看见自己,只有在我来医院时才有几分活力,能勉强在走廊里溜达几圈。一种力量正从她的身体里抽离。而我,则似乎在瞬间获得了某种力量,逐渐变得沉稳、坚强,仿佛有了山川大河的模样。
对所有住在医院的人来说,时间显得严格而漫长,二十四小时共计一千四百四十分钟,每个刻度都包涵确定的指向。清早6点,护士走进来测量体温血压。7点,医生们开始查房。我会在他们走到六十床时,恰到好处地提出个把问题,然后小心翼翼地记在手机备忘录里——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意义,可不问又觉得不踏实。等到9点,几个黄色白色的药袋就挂满了输液架。我抬起头仔细辨认上面的字,猜测它们如何进入人体发挥神奇的作用。恍惚中,好像回到了儿时发高烧的那个夏日,小小的我躺在病床上哭哭啼啼,母亲用凉毛巾一遍遍擦拭我的额头,瞅准时机灌下杯甜甜的蜂蜜水。
这一次,换我揽过她的肩头,跟在医生身后飞奔到手术室门口。手术床长脚一样跑得飞快,生怕让人追上。等再见到母亲,已经是四个多小时以后。“听见我喊‘妈妈加油’了吗?”我问。“当然听见了。”她说,“我也冲你喊了句‘加油’呢。”这句话我没听见,那会儿早就哭得有些慌乱,然后站在手术室门外想象着无数个画面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压得人喘不过气来。手术室最外层大门洞开,偶尔走出来一两名医生,飞快地推出盖着同样绿色被单的患者。我想走到椅子那里坐会儿,两条腿却生根一样没法动弹。又有医生出来巡视一番,喊出几个名字。等在门外的人们迫不及待地迎上去,既渴望得到消息,却又害怕这消息和自己有关。我也同样害怕,但又告诉自己必须扛住。
从什么时候开始,我们不得不走向生活的前台,长出一副看起来很坚硬的钢铁铠甲?
十三年前,我硕士毕业后一心一意要来北京工作。彼时,我不知道自己将遇到谁,也不知道将解答什么样的人生课题。在没和生活劈面相逢的时候,我拥有无所畏惧的勇气。而这勇气在十几年间让我一点点改变,终于可以假装若无其事地站在手术室门外。
母亲看着我,在这个城市,她的眼睛里只有我的影子。
我无师自通地开始安排母亲的生活,一日三餐,衣食起居。其实也不难,这十几年怎么过,眼下的日子还是怎么过。柴米油盐,谁又生来懂这些?几十年来,母亲就从一个曾经烧糊了锅底的女孩,变成可以为别人遮风挡雨的人。父母注定慢慢衰老,我们相处的时间有限,这是一件无法改变的事情。唯一值得安慰的是,我终究能承担起一个家庭的重量,这一切发生得缓慢却坚定不移,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。
“你有想到过女儿这么靠得住吗?”有人问母亲。“怎么能想到呢?”她说,“过年的时候,她还是个赖床到中午、等我做好饭端到桌子前的丫头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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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 人民日报 》( 2024年05月03日 07 版)
(责编:岳弘彬、袁勃)